宝子们关注这段时间的2024年雨果奖的颁奖结果了吗?
之前让刘慈欣出圈的科幻奥斯卡雨果奖,又出大新闻了。
在8月11日的颁奖结果中,最有含金量的长中短篇小说奖三项荣誉,获奖的作家全部是女性:
艾米莉·泰什(Emily Tesh)、T·金费舍(T. Kingfisher)和娜奥米·克雷泽(Naomi Kritzer)。
图@八光分在地球
谁懂?像某些网友的感叹终于成真了一回。
想象一下,当越来越多的女性导演的入局拉开了电影女性叙事的帷幕。
当女性手握「创世」的权限,在一个名为小说的世界里,女性将不再作为NPC配角而存在。
毫无疑问,女性科幻正在崛起,今天一起来看看那些科幻女作家是如何创世纪的吧。
越来越多的女性
在创造幻象中的世界
先从这届2024雨果奖的获得者说起,女性科幻作家在创作内容时是带着野心的。
凭借作品入围雨果奖的中国女作家顾适这样形容自己的写作:
「它不是任何平台想要的故事,但它正是我想写的故事」。
在她之外,女作家艾米丽·泰什的《不顾一切的荣耀》获得2024年雨果奖的最佳长篇小说项目奖。
获奖的故事围绕女战士凯尔展开,她与人类最后的残骸一起长大,必须亲手为人类复仇。
她年纪很轻就不断出入生死,在各个多元宇宙死亡后重返存档,背负向上推石头的西西弗斯的使命。
一直以来,救世主似乎都是男性角色,女作家创造的故事让我们看到,女性也可以成为普罗米修斯般的角色。
最佳中长篇奖获得作品《荆棘丛》,看似在讲睡美人童话的故事,不同的是,美貌的女主角开始变成恶女。
公主在出生当天被偷走,一个偷来的孩子和一个杀手仙女组成cp。
没有睡美人在等待骑士唤醒,只有着野心勃勃猎豹般的战斗力。
科幻源于对生命和自然的征服。
羊喜欢科幻作品中经历波澜后云淡风轻的女性形象,那从科幻诞生之初就存在了。
早在200年前,《弗兰肯斯坦》作者玛丽·雪莱创作了第一本「末日废土」小说。
她的老公,就是写出「冬天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」这句诗的诗人雪莱。
然而现实中,雪莱确实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,风流成性,据说《弗兰肯斯坦》就是玛丽以她的老公出轨为灵感写作的。
这本书让她一战成名,文学史上从此记载了这个天才少女。
玛丽一共生了4个孩子,夭折3个,在丈夫和孩子去世后,她又写下《最后一个人》。
她说「如今我孤身一人了,我的思想是我拥有的唯一瑰宝」。
这本书出版后又继续大火。
故事设定在21世纪,弗尼和妹妹从一场全球性的瘟疫中存活,她们逃亡寻找绿洲,直至世界上只剩弗尼最后一个人。
在末世主题的科幻小说题材里,玛丽自此以派别创始人之一的身份占据一席之地。
1987年,曾经8次获得雨果奖的“科幻教母”厄休拉·勒古恩在《黑暗的左手》回答了一个现在很流行的话题:
雌雄同体的人类会是什么样子?
在冬星上只有无性人,所有人可以自由选择性别,每月一次,自由成为男人或女人。
不得不说,这种性别意识太超前了,在她笔下,性别观念同样后现代:
无论男女享有同样的风险和机会,支配和顺从、占有者和被占有者、主动和被动…我们思维中的二元论不再存在。
刘慈欣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也曾受到她的启发,学习她刻画人性的复杂。
勒古恩同样是主导新浪潮运动的先锋女性。
她“创造”虚构世界,在里面“发现”真实世界与人类自身。
戴锦华也深爱她,爱勒古恩那淡然与执着,她总是能描摹出我们内心深处的变化。
「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森林,这森林广袤无垠,未经涉足。每一晚,我们每个人都将迷失在这森林中,孤身逡巡」。
在她笔下,不被世俗接纳的灵魂伴侣在冰原上相濡以沫,被抛弃侮辱的小女孩在烈火中化身龙的模样。
女性是无畏而坚定的行路人。
近几年的女性科幻作品,羊也来推荐几部:
关于宇宙机械理性,《如果我们无法以光速前行》讲女性如何在科技的边缘挣扎。
关于原生家庭选择权,《出生意愿确认》设定胎儿能自己决定出生还是退出。
关于身体改造,《生命式》里生育与爱情被区分,人类依靠某种诡异clut法繁衍。
“全女”、“女性友好”、“女性互助”常常成为噱头标签,当你真正翻开,会发现即使没有这些噱头,它们也很值得一读。
这或许是女性作为第一性叙事人的意义:「在人生这场游戏里,假如女人只能作为一个NPC配角而存在,这场生命游戏又谈何体验?」
如果女性无法拥有主角地位,我们就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,通过想象性叙事,科幻女作家们正在推动着性别平等。
女性科幻作家的诞生
一直以来,科幻作家,在世俗眼光中意味着宏大与深刻,女性想要占据一些之地并不容易。
那些能够留下名字的女科幻作家,经历本身就像一部科幻大片。
她们自诞生起,就常常被低估、被质疑,甚至借助笔名才能顺利创作。
「她用一只手挡住命运的袭击,另一只手匆匆在纸上记下自己的东西」。
前面提到的玛丽也曾是在科幻史上被抹去姓名的女作家之一。
这是卡夫卡,对“科幻之母”玛丽·雪莱的敬意。
可惜同名《玛丽·雪莱》的电影主题是爱情。
她最终靠自己的坚持和才华,获得了属于自己的荣耀。
出版社开始在她的作品上列上她的名字。
这似乎是每一个女性写作者都要经历的:挣扎着成为自己的说书人。
玛丽·雪莱的原名是玛丽·戈德温,出生于1797年,是比《沙丘》作者早100年成名的科幻作家。
她母亲是知名女权主义者、父亲是哲学家,写出《弗兰肯斯坦》那年,她才18岁。
她所提出的有关科学的争议话题,在AI蓬勃发展的今天仍不过时。
但讽刺的是,很长一段时间,世人都把《弗兰肯斯坦》中的大段创作算在她丈夫诗人雪莱名下,不承认她划时代的思想。
这难道合理吗?
再比如,爱丽丝·谢尔顿。
她是一名军人、CIA特工、科幻小说作者,写有《我醒来发现自己在寒冷的山坡上》。
图源@小吴读读看看
二战期间,爱丽丝晋升上尉,并在战后成为一名特工,从事情报分析工作。
开始写科幻小说,是因为她陷入自我否定:工作与生活中,「我的大部分麻烦来自于我是一个女人。」
在攻读了文学学士和心理学博士双学位后,她开始写用科幻小说自救,用了化名,「因为我想要一个不会被拒绝的名字」。
她的作品曾被编辑批评「多愁善感」,一个中性但被赋予偏见的词汇。后来被怀疑了女性创作者身份,还险遭退稿。
写作最终还是继续了下去,直到她学会伪装自己,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。
羊看纪录片《勒古恩的多重世界》发现,大佬也有过困惑。
勒古恩是真·优秀作家,大刘、托尔金、村上春树都表示过对她的钟爱。
就像还珠楼主之于武侠世界,尼尔·盖曼认为没有她搭建地海系列的“巫师学院”设定,也就不会有霍格沃兹。
可以看出,想要跨越科幻小说创作的壁垒如此不容易。
作为一个作家,她一开始做的是:
假装着像男人一样思考的女人,就像是在戴着镣铐步入时代的晚宴。
但后来,她开始反思自己的男性中心叙述视角,开始自我改变、自我迭代:
我们是不是应该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去写作?
如何评价一部作品?它的光环是来自体裁,还是作者的思想?
最后她说,「我感到孤独,但跟我的追求相比,孤独并不算太高的代价。我站在这里,是个有血有肉的人。」
一场无声的战争,似乎在她这里鸣金收兵。
勒古恩用文字宣告理性、知识、思想,宣告自己所拥有的不仅是黑暗,也有阳光。
虽然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当代女性科幻作者她们的名字还没被记住,但不管在哪个时空下,她们都在书写着自己对于未来的无限想象。
这不仅是她们的才华,也是她们的权利。
发布于:北京市